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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那天早上,婆婆打電話告訴我們,阿嬤似乎快不行了,要我們當天搭高鐵下去。因為勛爸還要去處理一個案子,所以跟婆婆說下午才能出發,當時也得到婆婆的同意。然而婆婆的觀察成讖,勛爸午搭上高鐵時不幸接到婆婆告知阿嬤已經離開了的電話。也就是說,2/4農曆新年我們一家三口登門拜訪鳳山阿公阿嬤,就是我們見阿嬤的最後一次面。

 

以中國傳統禮俗而言,嬰幼兒不適合出席喪葬場合,所以我們先回關廟,與公公討論之後,我們夫妻倆先去參加3/4下午的法會,至於3/5一整天的葬禮流程,因為公公分身乏術,所以勛爸只能自己去,小勛還是由我來照顧。

 

那天我們抵達法會,首先納入眼簾的,是婆婆的背影。望著那個背影,我有點鼻酸。不過因為婆婆很快地招呼我們做事,所以那份感傷很快就收回心裡了。

 

醫院檢查出阿嬤罹患癌症末期至今半年不到,這幾個月來為了阿嬤,婆婆頻跑醫院,陪同檢查,照護生活起居疲於奔命。即使如此還是有人說,若不是因為婆婆沒有照顧好阿嬤,阿嬤又怎麼會那麼快離開。與婆婆的親力親為相對照,此番話真是冷言冷語;而將此番話說出口的人還是婆婆的姊妹,就更令人感到心寒。不過就當她是在造口業,一個只會說嘴的人,至少還有襯托出我婆婆孝順的積極價值。

 

很多家族都是這樣,如果平時沒有聯絡感情,大家都各過各的,適逢家族的婚喪喜慶等日子才會碰面。勛爸和大阿姨的兒女小時候是玩伴,長大算比較有聯絡,我和他們算小有互動。至於舅舅,二阿姨,三阿姨的小孩,雖然都是同輩,年齡也相近,不過因為勛爸向來和他們沒什麼互動,我們對這些人的觀感都是過去經由婆婆口中敘述家族裡大小事時慢慢成形的。可能婆婆敘事稍為浮誇,又可能這些人生性如此,對我來說,他們就像是一部上映中的連續劇裡頭的人物,突然一個場合,讓他們全部活脫脫呈現在我面前。

 

不過參加阿嬤法會最重要的,是讓我抽離現實生活,想念一下我阿嬤,我大阿姨,那些遠在台北的家人朋友,他們對我的疼愛與照顧。

 

這陣子因為生活忙碌,心思紊亂,時常整理不出頭緒。在勛爸準備換公司的過渡期,兩人相處時間多了,口角卻也多了。對於諸多問題的持續存在,衝突的持續發生,我們一直找不出解決之道。

 

癥結可能是在於,我是一個精神需求非常大的人,在精神上我要的非常非常多,而且得到了我還會要求更多,是一個需索無度的人。大概與我本身沒什麼自信沒什麼熱情有關,我做任何事情都需要有人推我一把,不管是言語上的正向鼓勵或負面刺激,只要是在某件事情上有權威的人或說話可信度特別高的人說服我,我就會朝這個方向去努力。然而即使已經在努力了,還是會質疑自己,還是需要別人不時的信心加持,或是換個人跟我說我這麼做是對的。不過就婚姻這件事,我們夫妻在同輩當中算是很早很早步入婚姻的,沒有人可以聊,也沒有「優良夫妻模範」可供心理諮詢,這或許也是一個癥結點,因為我們倆都找不到出口。

 

雖然期許自己落實更充實更自在的生活,但是人也會有沒電了的時候,此時要求多了壓力也大了反而不自知,往往需要旁人提醒,否則造成關係緊張。勛爸參加告別式那天,我很慶幸老媽幫我釐清了一些問題,讓我釋放了一些壓力。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不能只是一味堅持「對的」「正確的」事情,那樣並不會將兩個人都帶往更好的方向發展,很多時候是物極必反。我想人生很多時候,我還是需要她的,因為她總是能夠讓我有更多不同層面的思維。雖然她還是不時在話裡淡淡帶過對於我不繼續唸完碩士突然要結婚生子的埋怨,但是父母對子女的包容是很可觀的,他們無非希望子女生活得比他們更好。

 

 

 

2011.03.09補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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