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20110609(003)-001.jpg   

包紮好的右手無名指與睡沉的臉龐。6/9大門夾傷手指隔日。

 

6/8當晚發生至今,大門上,電話的話筒和按鍵上,樓梯間,依然可見尚未拭淨的血跡。

 

當晚約九點半,我們母子倆如往常出外散步回來,為了通風,進家門後我沒有把門帶上。不一會兒他又將櫃子的書掃一排下來,我一邊說理一邊收拾,眼看他正在玩的興頭上,很快地跑到大門後,用雙手加全身的力氣推門。

 

以往他也會這樣玩門,也曾經被夾到一兩次,雖然會哀哀叫,但是都無大礙。這次我也以為是這樣,但是並不是,因為門閉上的那一刻,他的右手指正卡在門框與門之間,所以當他發現不對勁想收手的時候,也不曉得怎麼自救,而是愣愣地回頭看著媽媽,沒兩秒就開始大哭了。

 

媽媽看著孩子驚嚇的反應也愣住了,餘光瞄到他的手才知道已經出事。趕緊衝向前把門打開,立刻抱住他。他的小手血流如注,媽媽不敢看。慌了,不知道該先做哪一件事。

 

第一個想到的人是勛爸。心裡急得找不到手機,所以我抱著嚎啕大哭雙手亂揮的兒子跑進書房,用市話先聯絡他,講話已經是語無倫次了。勛爸正往回家的路上,他要我先搭小黃送兒子去中山醫掛急診,他趕回家開車過去醫院和我們會合。我把該拿的東西全部丟進置物袋,急急忙忙出門,急急忙忙下樓,急急忙忙叫小黃。

 

在樓下等待小黃的那五分鐘好像靜止了,周圍的聲音只剩下兒子夾帶劇痛與恐懼的哭嚎。出門直達醫院的路上,手機,健保卡,健康手冊,鑰匙,置物袋,衣服,兒子的雙手,甚至被他自己右手抓過的額頭和頭髮,還有我的臉頰,不是熱情的鮮紅色,而是受傷的黯紅色。不知道抵達醫院急診室時我們有多狼狽,但是幫我們掛號的護士即使面著口罩,還是看得出來她嚇了一跳,而且引起在場很多人的側目。

 

勛爸出現之後算是給我一注強心針,這才有心思將兒子和自己被沾染血的皮膚擦一擦。

 

我們向醫師說明情況完畢,勛爸隨著兒子進去照X光,確認骨頭有無損傷。接著由一名醫師與護士負責縫合兒子無名指被門撕裂的組織,他們用薄被將兒子包裹起來,防止他在打麻醉與破傷風和縫合時亂動,而我們夫妻則出力協助壓制他小小的身軀。

 

是傷口的痛楚或是動彈不得的驚恐已經不重要了,一次又一次淒厲的哭喊是媽媽不能承受之重。勛爸看著我流眼淚也不好受,叫我去買礦泉水,兒子術後可能會需要。我很機械式地照做了,但是回到手術室門外,聽見兒子不斷穿透門而來的聲音,除了後悔這個沒用的情緒,媽媽心裡什麼也裝不下。

 

縫合和包紮完成了,我們才幫他脫去束縛。勛爸抱起驚魂未定的他,哭紅的雙眼一看見我立刻伸開雙手討抱。他一回到媽媽的懷裡,雙手將我抱得更緊了。

 

原本應該保護他的我,竟然沒有讓他遠離傷害。有一刻我真的懷疑自己能不能善盡保護的責任,害怕自己是不是又會讓他受傷。

 

瞭解術後傷口照顧的注意事項後,我們一家三口就坐MARCH回家了。原本啜泣的他,一確定回到熟悉的空間,又開始掙脫媽媽的懷抱,動來動去摸來摸去的,讓我們看了著實放心不少。感謝勛爸,從頭至尾沒有一句責怪,反而說他的小時候也是這樣過來的,而且他在等領藥時就打給阿爸,阿爸聽完也說那是正常的。是兒子頑皮正常還是受傷正常,我不得而知,對照當時女人的驚魂未定,男人顯得處變不驚,這正是勛爸的存在價值啊。

 

事發後前三天兒子都很難入睡,一定要媽媽抱著直到他闔眼睡沉。以往睡前玩得很瘋黏得很兇,受傷手術之後更是變本加厲。雖然是欠他的,但是半夜醒來兩三次,媽媽身體真的吃不消。可能6/11收驚的關係,第三第四天之後就改善了,睡眠時間還比以前更長更穩定,第五天甚至敢使用右手了,似乎已經忘記當時的痛,只有在我們準備幫他換藥的時候才會開始防禦我們。

 

很快就要拆線了,雖然還是要包紮,但還是很謝天謝地。回想起來,除了可以避免這個意外的發生,意外發生之後應該立刻用乾淨紗布將受傷的右手整個包起來才是妥善的緊急處理,沒做到不能歸咎於沒有經驗──媽媽都不希望有太多這種經驗吧──而是沒有實際應用基本常識。當媽媽要謹慎多一點,大意少一點;冷靜多一點,驚慌少一點!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穗波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