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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9044260  

9/4,有飛機劃過的天空。

 

昨晚打給我弟聊聊關於他和老爸老媽相處的事。他說他從來不覺得與老爸相處有障礙,因為關於令人反感的說教,我們家老媽說的比老爸還多。當一件事情兩人有了歧見,他一定會據理力爭;但若氣氛愈來愈不舒服,他就會藉機離開或默默淡出。

 

當我們開始將自己看作一個個體,學習在他人與自己之間劃界的時候,我覺得在家人與自己之間劃界是最大的挑戰。尤其是父母總覺得有責任把我們教好,但是他們其實只是將他們用來理解這個世界的方式灌輸在我們身上,硬要我們接收他們那一套標準而已。

 

沒辦法,因為他們就是用那一套標準在社會上生存哪。一旦表達我們的不認同,好一點的是柔性勸導,差一點的是開始說教,最糟糕的是開始爭論個沒完、甚至不歡而散。很多時候我們覺得應該要聽父母的話,但更多時候我們就是發自內心地不想。

 

這種隱約覺得不自由開始想要擺脫的感覺,就是獨立的徵兆。

 

國中我就開始試著與家人劃界了。我會多花心思在讓我開心的事情上,課餘時間都去同學家玩,回家就待在書桌那個小小的空間忙。也就是說,我把時間留給自己與朋友,鮮少留給家人。後來發現,拼命劃界依然痛苦,因為我們就是這麼近距離,這麼容易擦出衝突火花的距離。

 

高中我甚至藉口說要住阿姨家,因為大考在即,希望有一個好的環境唸書。老爸老媽當時本來就不太管我,他們應該清楚這只是一個我想離家的藉口。結果高二升高三我就搬去小時候一直住到小三才搬走的阿姨家,然後一直待到指考放榜,然後就準備搬去台中。

 

之後回台北我必須在阿嬤、阿姨、我家三邊跑。對我而言,「家」的概念一度模糊不清,但是後來我知道「家」是一個讓我有歸屬感的地方。我知道我的家人、我的阿姨、我的阿嬤,甚至非血親的朋友都很關心我,我當然也很關心他們,於是我只能盡量把有限的時間分配給他們。

 

我們有權利決定把自己的時間、空間或心力留給誰。但是這並不代表當我這次把時間留給我阿嬤,我就不再愛我爸媽。可能剛開始試圖與家人劃界的時候會覺得自己不再愛他們,但是那不過是由於我一直找不到讓我覺得能夠與他們自在相處的模式。這世界大概只有家人與知己容許我這般任性罷

 

意識到與我們所親愛的人劃界是不可能的,相對於保持適當距離的消極保守,改變溝通模式算是一個積極大膽的嘗試。就像我過去自覺很不擅長與老爸相處,連並肩坐在一起看電視都感覺很不自然通常安靜沒多久他會開始找話題,但是最後一定會演變為單方面的說教,然後我不是藉機離開就是默默淡出。

 

後來找到一個我覺得能夠跟老爸自在相處的方式,那就是一見面二話不說幫他按摩。某種程度他算是先得到好處,講話就不會那麼衝。很多時候我們什麼也沒說,不過那樣靜靜的互動真是輕鬆許多。

 

過去有段時間,尤其是在我因為研究所唸不下去而開始鬧休學之後的兩年,我都打定主意不主動跟老媽說話,即便她打電話來關心孫子想表達善意,我的回應也就順勢定焦於張小勛不談其他。但是她忍不住會把話題轉回「繼續學業」這件事。那通常就是我們差不多要結束談話的時機了。

 

後來找到一個我覺得能夠跟老媽自在相處的方式,那就是寫信給她,不帶情緒但真誠地表明我的決定。每每她提及我不想談的事情,她總是會說「你的情緒很多耶」。也許只是一種善意的提醒,但更多是多餘的干預。我不應該怕她,或怕被任何人責罵。不管我前進或停下,那都是我的選擇。

 

當然我的經驗對他人而言或許不代表什麼,不過經過這麼多才發現,原來重點不在於與他人劃界,而是減少令彼此難受增加讓彼此愉悅的「連結」,以找到一個彼此都能自在相處的模式。

 

溝通模式最習以為常的就是面對面的對話,只是當話題涉及責任或義務就很容易感覺疲倦。嘗試以簡訊、手寫卡片或長信交流,或是一起打牌、下棋、看電影、散步、運動,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發展。

 

不過心裡有一扇自己想打開就打開、想關上就關上的還是很重要的配備,最好再搭配像櫻木花道那一雙想聽就打開、不想聽就關上的耳朵,如此才能好好保有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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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穗波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